烟火里的褶皱第8章 传销窝点的兄妹
南城旧工业区的午后太阳把空气烤得扭曲每一缕光线都带着灼人的温度砸在裸露的皮肤上像细小的火星在燎。
锈迹斑斑的铁栅栏上枯黄的牵牛花藤早已失去攀附的力气蔫蔫地垂着叶片边缘卷成焦脆的筒状风过时不是沙沙轻响而是干涩的摩擦声像有谁在用指甲刮着生锈的铁皮听得人后颈发麻。
对面那栋三层红砖楼墙皮剥落得像起了层皮癣露出的红砖被岁月和潮气浸成暗沉的褐红色远远望去像一道没愈合好的旧伤。
楼里飘出的味道顺着热风滚过来劣质洗衣粉的化学香里裹着几十号人挤在闷热空间里的汗味、饭菜馊掉的酸腐味还有说不清道不明的浑浊气息黏在殳龢的皮肤上像涂了层厚厚的油脂连呼吸都带着股黏腻的滞涩。
殳龢蹲在街对面的老槐树下树影被太阳压得扁扁的稀疏的光斑落在他身上根本挡不住那股子热。
后背的衬衫早就被汗水浸透贴在皮肤上随着呼吸一掀一掀带来一阵阵冰凉的黏腻。
指间的烟卷烧到了尽头滚烫的烟灰落在手背上他猛地一缩手才惊觉自己盯着那栋楼已经发了很久的呆。
他抬起头目光像钉在了三楼最东侧的窗户上。
那块褪色的蓝布帘正有气无力地晃着帘角那朵歪歪扭扭的牡丹是去年秋天他陪妹妹去布料市场挑的。
记得那天殳晓扎着高马尾眼睛亮得像落了星星踮着脚抢过布料在胸前展开转了个圈布料扬起的风里带着淡淡的棉麻香。
“哥你看这花绣得多精神!”她笑着虎牙尖尖的“等我在南城站稳脚跟赚了大钱咱新家客厅就用这布做窗帘阳光照进来肯定好看!” 殳龢的指关节捏得发白烟蒂在掌心被碾成碎末混着汗水黏在皮肤上刺刺的疼。
三天前那个凌晨手机在床头柜上疯狂震动他摸到手机时殳晓的哭声像被揉碎的玻璃碴子从听筒里扎出来:“哥……我被骗了……这是传销窝点……他们要收我手机……你千万别来……”话没说完就是一阵抢夺声然后是“嘟嘟”的忙音像重锤敲在他的心上。
后来收到的那条短信字打得颠三倒四显然是偷偷摸摸发的:“哥他们说拉三个人头就能升主管月入过万……我是不是错了?” “错得离谱!”殳龢低吼一声声音在空旷的街道上撞出微弱的回响惊得树上几只麻雀扑棱棱飞起落下几片带着焦边的叶子。
他摸出怀里的折叠刀刀鞘是妹妹用旧牛仔裤改的边缘的针脚歪歪扭扭还有几处脱线的地方——那是她初学缝纫时的“作品”。
当时她举着刀鞘跑到他面前献宝似的:“哥你看我手艺咋样?等我赚了钱给你做个真皮的镶上铜扣比这神气一百倍!” 红砖楼那扇掉了漆的铁门突然“吱呀”一声开了铁锈摩擦的声音在寂静的午后格外刺耳像老骨头在呻吟。
一个穿着花衬衫的男人叼着烟走出来头发抹了厚厚的发胶油亮得能映出天上的云影连苍蝇落上去都得打滑。
他往地上啐了口黄痰痰块不偏不倚落在一只慢吞吞爬过的蜗牛身上蜗牛的黏液混着痰渍在地上晕开一小片男人却烦躁地跺了跺脚仿佛那不是生命只是碍眼的污渍。
“妈的又他妈没拉来人今晚都给老子喝西北风去!”花衬衫扯着嗓子往楼里喊声音糙得像砂纸蹭过生锈的铁板震得窗玻璃嗡嗡直响连空气都跟着颤了颤。
殳龢的心跳瞬间飙到了嗓子眼血液“嗡”地冲上头顶眼前一阵发黑。
他认得这张脸——就是这个“花衬衫”上次在火车站送殳晓时见过。
男人当时搂着妹妹的腰笑得一脸褶子露出颗晃眼的金牙拍着胸脯说要带她去南城做“一本万利的大生意”还说“不出半年就让你哥刮目相看”。
那天殳晓穿着新买的白T恤背着帆布包眼里满是对未来的憧憬。
他拉着妹妹的胳膊劝了又劝说这男人眼神飘忽说话没谱可小姑娘甩开他的手脸上带着点不耐烦:“哥你就是思想老套总觉得天上不会掉馅饼。
现在赚钱就得敢闯等我赚了钱给你把宠物店扩大两倍!” 就在这时三楼的蓝布帘动了一下幅度很小像被风轻轻掀了个角。
殳龢的心脏猛地一缩他屏住呼吸死死盯着那个方向——一只纤细的手扒在窗沿上指甲缝里还沾着蓝布料的线头那线头的颜色、粗细他一眼就认出来了是他给妹妹买的那块布! 是殳晓! 他刚要抬起手挥一下那只手突然像被火烫到似的缩了回去快得像错觉。
布帘“唰”地重新盖得严严实实连一丝缝隙都没留下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他的幻觉。
“操!”殳龢低骂一声猛地站起来膝盖因为蹲得太久麻得像过了电差点让他栽倒。
裤兜里的手机硌得胯骨生疼是早上轮椅张发来的短信:“万事小心我在路口老槐树后头等你实在不行咱就报警。
”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本文地址烟火里的褶皱第8章 传销窝点的兄妹来源 http://www.oklamls.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