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学易圣我在春秋当国师第9章 戎市博弈
晋国北境雁门塞外。
仲秋的朔风已带上了凛冽的刀锋掠过广袤无垠的枯黄草甸卷起漫天沙尘。
天空是高远而冷酷的湛蓝几缕云丝被扯得细长。
这里是晋国新辟的“云中互市”——一座由连绵的灰白色帐篷、简陋的木栅栏和临时夯筑的土台组成的巨大集市如同一个巨大的伤疤烙印在游牧与农耕文明的交界线上。
空气中弥漫着牛羊的膻臊、皮革的鞣酸、干草的尘土味以及一种紧绷的、如同拉满弓弦般的交易焦虑。
自魏绛推行“和戎”之策开放互市以来这里本应是晋戎交融、互通有无的乐土。
晋商带来了沉甸甸的麻袋——雪白的晋南盐粒、金灿灿的河东粟米、闪着幽光的铁制农具、还有色彩斑斓的漆器和锦缎。
戎商则驱赶着成群的牛羊、驮着成捆的珍贵毛皮(雪狐、紫貂)、整袋的筋角骨胶以及来自更遥远西域的琥珀和奇石。
然而此刻的互市却陷入了一场冰冷的僵局。
最大的交易区——牛羊市气氛凝重得如同战场。
数十名身着光鲜绸缎、头戴皮弁的晋商代表簇拥在土台东侧脸色铁青。
他们的目光死死盯着对面土台西侧那一群群盘腿而坐、裹着厚重羊皮袍、眼神桀骜如鹰隼的戎商首领。
土台中央几头体型健硕、毛色油亮的羯羊被拴在木桩上不安地刨着蹄子。
它们本该是交易的标的此刻却成了无声的见证。
“十袋盐!一头羯羊!不能再多了!”一个圆脸晋商声音因为激动而尖锐他挥舞着一根代表“十袋盐”的木筹牌“开市时还是八袋!这才三天!你们坐地起价还有没有信义?!” 对面一个脸上刺着靛青色狼头图腾、脖颈挂着沉重金环的戎商首领——皋落部的赤那(“狼”之意)慢悠悠地嚼着一块风干肉眼皮都没抬一下用生硬的晋语瓮声瓮气地回敬:“盐?草甸上有的是碱土!不值钱!羊?吃的是草长的是肉是皮!是命!十五袋!少一粒盐”他猛地抬眼狼一般的目光扫过晋商们“羊拉回去喂狼!” “十五袋?!你们这是抢!”另一个晋商气得浑身发抖。
“就是!当我们晋人的盐是大风刮来的吗?” “不买了!看他们卖给谁去!”晋商群情激愤却无一人真的拂袖离去。
边塞盐利巨大谁舍得放弃? 赤那嘴角咧开一个讥诮的弧度露出一口黄牙。
他身边的戎商首领们也纷纷发出低沉的笑声带着草原狼群特有的狡黠与笃定。
他们吃准了晋商对盐利的需求更看透了晋商内部并非铁板一块——有人急于成交回笼资金有人尚能观望有人则想压价捡漏。
利用这种信息差和心理差他们默契地抬价如同狼群围猎一点一点撕咬着晋商的底线。
传统的“讨价还价”模式在戎商这种近乎无赖的集体抬价策略面前彻底失灵。
互市如同被冻住的河流看似热闹实则寸步难行。
就在这时一阵不大却异常清晰的骚动从人群后方传来。
只见一队身着晋国官服的吏员簇拥着一个身着素色深衣、面容沉静的身影分开人群径直走上中央土台。
正是周鸣!他身后两名侍从合力抬着一个蒙着厚布的方形物件。
“周太卜!”晋商们如同看到了救星纷纷行礼眼中燃起希望。
戎商首领们则交换着警惕和疑惑的眼神。
赤那眯起眼打量着这个在草原上亦流传着“神算”之名的晋国贵人。
周鸣对双方的见礼只是微微颔首。
他目光扫过僵持的双方扫过那几头作为标的的羯羊最后落在土台中央一根光秃秃的高杆上。
那杆子上此刻空空如也。
“互市之利在于公允。
价高伤晋价低损戎长久必败。
”周鸣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压过了风声和私语“今日于此试行一法名为‘天秤易’。
以天光为证以数理为凭求买卖两便之价。
” 说罢他一挥手。
侍从揭开蒙布露出一件奇特的器物。
此物主体是一个三尺见方、打磨光滑的黑色玄武岩板石板表面蚀刻着极其精密、纵横交错的网格线网格节点处镶嵌着微小的铜钉。
石板中央竖立着一根细长的青铜指针。
石板两侧边缘则各有一排可以上下滑动的青铜标尺尺上刻着代表价格的精细刻度(以“袋盐/头羊”为单位)。
石板旁还摆放着数十个打磨光滑、刻着不同编号的小木牌(出价牌)和一把算筹。
最引人注目的是在土台边缘侍从迅速竖起了一根新的、更高的木杆。
杆顶安装了一个可以转动的木架木架上悬挂着两面硕大的旗帜:一面是晋国的玄底赤纹兽面旗另一面则是代表戎商的青底白色狼头旗! “此为‘易盘’”周鸣指着玄武岩石板“此为‘市旗杆’。
交易之法如下。
” 他转向晋商一方:“凡欲购羊者取一木牌刻上己名或商号。
”他拿起一个空白小木牌示意。
“然后静思片刻于心中定下你对此羊愿出的最高盐数(心理价位)。
将此数秘而不宣写于牌后交予我身旁这位计吏。
”他指了指身旁一位捧着密封木箱的吏员。
“所有出价牌投入此箱混匀封存!”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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