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感轨迹录第763章 我跟踪嫂子到ATM机前我看见她输的密码是哥哥生日
田成军的葬礼上空气里浮动着香烛燃烧后滞重的浊气混合着廉价香水、汗味以及若有似无的、眼泪蒸腾的气息。
灵堂正中他那张放大的黑白遗照悬挂着定格的还是那副老实巴交、甚至有些迟钝的笑意咧开的嘴角带着一种永远慢半拍的木讷和他生前一样透着股不知世间险恶的愚钝。
照片下方簇新的骨灰盒被一圈蔫头耷脑的白菊花围着像个冰冷又昂贵的讽刺。
我站在人群的边缘指尖冰凉指甲无意识地掐进了掌心。
目光死死盯住角落里那个一身素黑的女人——李桂兰我的嫂子。
她垂着头肩膀缩着几缕花白的头发从鬓角散落下来黏在湿漉漉的脸颊上。
她哭得悲切肩膀一耸一耸喉咙里压抑着破碎的呜咽声音不大却在这片刻意压低的嘈杂里显得格外凄楚。
她身边围着三个孩子最大的那个大龙已经是个半大小子此刻也低着头眼圈红肿像两只烂桃子;中间的女儿彩霞紧抿着嘴唇默默掉眼泪;最小的那个小虎似乎还没完全搞懂发生了什么只惶惑地睁着眼睛小手紧紧攥着李桂兰的衣角。
这副悲戚的孤儿寡母景象惹得几个心肠软的亲戚不停地抹眼睛低声议论着“可怜”“命苦”“往后日子更难了”。
一股冰冷的、带着铁锈味的愤怒像淬了毒的针密密麻麻扎进我的心脏。
可怜?命苦?我几乎要冷笑出声齿缝里咬得咯吱作响。
他们还在为她掉眼泪的时候谁还记得我哥田成军是怎么倒下的?谁还记得他那只从小就不太灵光的耳朵让他连听见死神的脚步声都比常人慢了半拍?谁又记得他倒下时口袋里那张几乎崭新的存折里面本该安稳躺着的、他用一条命换来的整整十六万八千块的工伤补偿款此刻早已空空如也像被野狗舔过的盘子一样干净? 这笔钱是他最后的依靠是他那半聋的耳朵在喧嚣世界里苟延残喘的指望啊!如今它连同我哥那条命一起无声无息地消失了蒸发得无影无踪。
我的目光扫过李桂兰那张布满泪痕的脸扫过她微微颤抖的手扫过她身边那三个沉默的孩子。
视线掠过灵堂入口堆放的花圈挽联目光下意识地扫过挽联上标注的数字——奠仪数额。
一个冰冷的念头带着尖锐的棱角划过脑海:这每一份沉甸甸的奠仪将来还不是要流进她李桂兰的手心?她不仅捞走了我哥的卖命钱现在连他死后的最后一点价值也要榨取得干干净净! 人群嗡嗡的低语声香烛燃烧的噼啪声还有远处隐约传来的和尚念经的单调音调像一层黏腻的油脂糊住了我的耳朵。
我的思绪却无比清晰像被冰水洗过带着刺骨的寒意猛地被拉扯回三个月前那个同样令人窒息的黄昏。
那天天气闷热得如同盖着湿透的棉被空气粘稠得仿佛能拧出水来。
哥哥田成军所在的那间风雨飘摇了几年的小加工厂终于彻底熄了火。
厂房门口的红色横幅在夕阳里瘫软地垂着像一道凝固的血痕上面“热烈祝贺XX厂乔迁之喜”几个褪色的大字显得无比荒唐。
铁门前稀稀拉拉聚着最后一批工人大多是些中年汉子脸上刻着相似的迷茫和沉重。
他们沉默地排着队从一个临时支起的、颤颤巍巍的折叠桌前领过自己那份沾染着机油和汗渍的补偿金。
我哥田成军也在队伍里。
他佝偻着背身上的深蓝色工装洗得发白袖口磨破了边。
夕阳的余晖落在他花白的头发茬上像撒了一层绝望的金粉。
队伍缓慢地向前蠕动工厂保安室窗户上贴着的、写着“招工”二字的大红纸此刻在他身后显得尤为刺眼。
轮到哥哥时他伸出布满老茧和细微划痕的手有些笨拙地接过那个薄薄的黄色牛皮纸信封。
信封上潦草地写着他的名字和数字:田成军十六万八千元整。
他的手指在上面来回摩挲了几下指尖带着一种小心翼翼的、确认般的触摸。
他低着头没看任何人只是喉结艰难地上下滚动了一下像咽下了一块粗粝的砂石。
那张老实得近乎木讷的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有眼角的皱纹似乎更深地陷了进去压着一种沉重的、未来无处着落的茫然。
我知道他在想什么。
这只耳朵背得厉害的老黄牛在这间厂里吭哧吭哧耕了大半辈子如今田毁了他还能去哪儿?没有我当初把他介绍进来他连这碗力气饭都端不稳。
现在厂子没了他这只半聋的耳朵还能听见哪家工厂招工的喇叭声? 黄昏的光线渐渐黯淡将周围破败的厂房轮廓涂抹得更加模糊不清。
我陪着他沉默地走在回他那蜗居的城中村的路上。
脚下的路面坑洼不平积着前一晚的雨水散发出混杂着垃圾和潮湿泥土的怪味。
路两边是密密麻麻挤在一起的握手楼窗户里透出昏黄的灯光像无数只疲惫的眼睛。
晾晒在阳台上的衣物湿漉漉地滴着水落在低矮的雨棚上发出单调又令人烦躁的“啪嗒、啪嗒”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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