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两金第26章 渔翁
王崇和的眼神骤然一凝仿佛蛰伏已久的猛兽终于等到了猎杀的信号。
他原本佝偻的身躯瞬间绷直破旧的棉袄下肌肉如铁块般隆起。
就在陈九给他那个期待已久的眼神的刹那他动了。
蹲伏的华工中几道身影如离弦之箭般蹿出。
王崇和的动作最快他的目标直指距离最近的那名平克顿侦探。
那侦探正揪着一个老华工的辫子枪口抵在对方太阳穴上嘴里骂骂咧咧。
王崇和的五指如鹰爪般扣住侦探持枪的手腕一拧一折骨骼断裂的脆响淹没在人群的尖叫中。
侦探的惨叫还未出口王崇和的另一只手已如铁钳般扼住他的咽喉拇指精准压住喉结猛地发力…… 咔嚓!侦探的瞳孔瞬间放大软绵绵地瘫倒在地。
王崇和低喝一声再度提气身形如鬼魅般闪向第二名侦探。
那人刚抬起转轮枪眼前却是一花王崇和的肘尖已重重砸在他鼻梁上。
鼻骨粉碎的剧痛让侦探眼前发黑紧接着胸口又挨了一记“猛虎硬爬山”。
这一掌看似轻飘飘实则暗含长劲侦探的肋骨顿时断了三根肺叶被骨茬刺穿口喷血沫倒地抽搐。
混乱中另外几名华工也暴起发难。
一个瘦小汉子从裤管里抽出磨尖的筷子狠狠扎进侦探的颈动脉;另一个太平军老兵趁着眼前的侦探转头的间隙强行抢过枪反手打碎了一名爱尔兰守卫的天灵盖。
鲜血和脑浆溅在站台的积雪上红白相间触目惊心。
“开箱!” 陈九的吼声穿透战场。
刚刚在地上畏畏缩缩的华工拳脚并用朝着刚刚卸下来的木箱猛砸。
松木板瞬息开裂成捆的布料被粗暴拉开里面藏着的砍刀与长枪散落一地。
“抄家伙!”有人暴喝一声华工们如饿虎扑食般涌来。
刀光映着雪色金属声此起彼伏。
纵使手上被木刺扎的鲜血直流酸胀麻木也不妨热血翻涌。
陈九一把拽过那个喊着“一美元卸货”的白人——正是伪装成商旅的卡洛律师。
卡洛的皮包被粗暴扯开几把转轮手枪和弹巢滚落出来。
陈九抄起那把雕纹手枪的瞬间眼神与卡洛短暂交汇后者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随即装作惊恐的模样抱头鼠窜登上了车厢。
砰!砰!砰!陈九的枪法又快又狠。
第一枪打爆了正扑向王崇和的侦探的脑袋;第二枪击中那个黄皮人奸的膝盖;第三枪则精准命中远处一名举枪瞄准的平克顿侦探的手腕。
转轮枪在他手中仿佛有了生命每一发子弹都带着积压许久的怒火。
一个捕鲸厂的青壮混乱中被流弹擦到后背踉跄倒地只摸到滚落在脚边的砍刀他手脚并用地爬起身狠狠扎入一名侦探的脚背趁其痛嚎弯腰时反手拔刀就要往上挥舞。
惨叫声未落三十多岁的捕鲸厂巡逻队汉子再次被子弹击中踉跄着扑了几步摔倒在木站台下面的雪地里。
他艰难抬头浑浊的眼珠盯着远处木箱嘶声喊出最后一口气:“枪!……给我枪……” ———————— “九爷!接着!” 一名华工从破开的木箱里抛来一把砍刀。
陈九凌空接住反手劈开一名扑来的守卫的喉咙。
温热的血喷了他满脸他却连眼睛都不眨顺势一脚踹翻尸体继续择人砍杀。
周遭的其他的华人旅客被接连不断的意外惊到十几道佝偻的身影站起来又蹲下去不知往何处躲藏。
雪粒混着血腥粘在张石生的睫毛上。
他死死攥住身旁的小弟。
几个呼吸前这群佝偻着背的同乡还和他一起蹲在煤堆旁啃冷饼子此刻却化作一群恶鬼——那个把玉米饼分给他吃的汉子正仰躺在雪地里涌血;昨日帮他拾起水壶的麻脸后生此刻竟抡着砍刀将侦探的半边脸削飞。
“点解…点解啊…” 他哆嗦着往后蹭后腰抵住冰冷的车厢铁皮。
在老家械斗时三叔公也是这般突然暴起渔刀劈开岸上宗族汉子的天灵盖但那时是为了保护疍民自己的渔场为了船上老小的生计。
可眼下这些血究竟是为哪般? 十七岁的小弟突然尿了裤子。
温热的液体顺着破棉裤淌到脚上他却浑然不觉。
恍惚间又听见阿妈送他上船时的叮嘱:“到了金山莫惹事莫惹事.....” 可是过了咸水海黄皮肤的血怎么是这般贱? 白皮的血不也是红的吗? 十来个缩在煤水车后的劳工抖得停不下来。
外面套着绸子长衫的洗衣房老板突然崩溃般捶打地面:“痴线!痴线啊!” 三天前从萨克拉门托逃走他还在盘算如何在中部重新开个开铺面此刻却眼睁睁看着自己拿算盘的手沾上同乡的血。
那几个帮他扛过行李的“脚夫”正跟惹不起的白皮巡捕滚作一团 “今日要死咯…” 弹巢打空陈九转头环顾无数双惊惶的眼睛正从各个角落窥视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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