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马人第88章 喘息与更深的捆绑
那瓶廉价的胃乳成了陈立冬自我欺骗的安慰剂。
他严格按照说明在每次难以忍受的胃痛袭来时喝下那粘稠甜腻的液体。
它确实带来片刻虚假的安宁像一层薄薄的油膜暂时覆盖在灼热的痛楚之上但底下的暗流汹涌他心知肚明。
便血没有再出现或者是他刻意回避、不敢去仔细观察那初次的血色警示已足够惊心他害怕看到更糟糕的证据。
母亲的咳嗽似乎也因为他的“归来”和那瓶“对症的药”而稍微平复了一些至少那撕心裂肺的频率降低了。
她甚至能挣扎着起来熬上一锅照得见人影的稀粥。
这点微不足道的“好转”在陈立冬眼中却如同阴霾天里漏下的一丝微光脆弱却足以让他死死抓住作为继续支撑下去的理由。
他用上次搬运换来的、沾染泥污的钞票精打细算地买来了米、最便宜的挂面以及母亲不能断的基础药物。
生存的危机似乎得到了一个极其短暂的、摇摇欲坠的缓和。
这短暂的喘息并未带来丝毫轻松反而让他更加清晰地感受到那悬在头顶的、名为“下一次”的利剑。
他知道阿杰和王猛不会忘记他法律的程序也不会停滞不前。
这平静是暴风雨眼中虚假的安宁。
果然在某个傍晚天色将暗未暗城市华灯初上将那点可怜的暖意隔绝在出租屋的破败之外时那辆熟悉的旧摩托车引擎声再次如同索命的符咒般由远及近最终停在了门外。
陈立冬正在小凳子上喝着寡淡的粥听到这声音他的手几不可察地抖了一下瓷勺磕碰在碗沿发出清脆却刺耳的声响。
胃里那被胃乳暂时安抚下去的灼烧感仿佛被这引擎声瞬间点燃又开始隐隐作痛。
他没有立刻起身而是缓慢地、将碗里最后一口粥喝完仿佛在进行某种仪式为自己积攒面对现实的力气。
母亲担忧地看着他嘴唇动了动却没说什么只是那眼神里的忧虑浓得化不开。
敲门声响起不轻不重带着一种笃定的、不容拒绝的意味。
陈立冬放下碗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身上那件洗得发白的旧外套尽管这动作毫无意义。
他走过去拉开了门。
门外站着的依旧是王猛。
他今天没穿雨披还是那身朴素的旧外套脸上带着惯常的、没什么表情的表情。
但这一次他手里没拿任何东西——没有食物没有药也没有直接递过来的钞票。
“能走动了?”王猛上下打量了他一下目光在他依旧没什么血色的脸上停留了一瞬语气平淡得像是在询问天气。
陈立冬点了点头喉咙有些发紧。
“杰哥让你过去一趟。
”王猛言简意赅“有点事跟你说。
” 不是立刻去干活而是“过去一趟”“有点事”。
这不同以往的措辞让陈立冬的心猛地一沉。
一种比单纯被叫去干脏活累活更深的不安悄然攫住了他。
阿杰要见他?亲自? 他不敢多问只是沉默地点了点头。
“走吧。
”王猛转身跨上摩托车。
陈立冬对屋内的母亲低声说了句“我出去一下”便跟着王猛走出了出租屋。
冰冷的夜风扑面而来他下意识地裹紧了单薄的外套感觉那风像是能直接穿透皮肉吹进他空洞的胃里。
摩托车在夜色中穿行驶向的方向却不是之前去过的任何一个仓库或偏僻地点而是朝着城中村边缘一片相对不那么混乱、甚至有几栋看起来还算体面的老旧居民楼区域驶去。
最终摩托车在一栋楼下停住。
“三楼左边那户。
”王猛熄了火坐在车上没有下来的意思只是用下巴示意了一下楼道口“杰哥在上面等你。
” 陈立冬抬头看了看那黑洞洞的楼道口心里一阵发怵。
去见阿杰在他“家”里?这超出了他之前所有的经验意味着一种更近的、更不容回避的接触。
他深吸了一口冰冷的空气强迫自己迈开脚步走进了楼道。
楼道里很安静声控灯随着他的脚步声亮起发出昏黄的光线。
他走到三楼左边那户人家的防盗门看起来比其他住户要新一些也结实一些。
他站在门口犹豫了一下抬手敲了敲门。
门很快被从里面拉开。
开门的不是阿杰而是一个穿着紧身黑色T恤、肌肉虬结的年轻男人眼神锐利地扫了陈立冬一眼侧身让他进去。
屋子里的景象让陈立冬有些意外。
与他想象中黑社会头目的藏身处不同这里看起来就是一个普通的、甚至有些杂乱的男人住所。
客厅不算大家具简单沙发上随意扔着几件衣服茶几上摆着烟灰缸、喝了一半的啤酒罐和一些外卖盒子。
空气中弥漫着烟味和一股食物残留的气味。
阿杰正坐在一张单人沙发上翘着二郎腿手里拿着手机在看什么。
他今天穿得也很随意一件灰色的套头卫衣看起来甚至有些懒散。
听到动静他抬起头目光落在陈立冬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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