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马人第27章 中医黑诊所
济南王舍人街道的城中村巷子里秋风卷着塑料袋和落叶在握手楼之间的夹缝里打转。
陈立冬攥着省立医院的复查报告单指腹把 “溃疡愈合缓慢”“HP 未转阴” 的字样捏得发皱 —— 两周的四联疗法花了他 468 元(首诊 198 元 + 复查续药 270 元)却只换来医生一句 “继续吃最少再吃四周”。
裤兜里的药盒硌得慌阿莫西林的胶囊壳在口袋里蹭出细微的响声。
这两周他每天像完成任务般吞药:晨起空腹吃奥美拉唑饭后半小时吃阿莫西林和克拉霉素睡前嚼枸橼酸铋钾 —— 金属味在口腔里挥之不去像含着块生锈的铁片。
副作用更折磨人:每天腹泻三次胃里的灼痛没好多少又添了恶心的毛病连喝口水都想呕。
最让他绝望的是钱。
续药的 270 元是跟酒吧同事借的说好下周还;秀娟下周三手术要 2800 元他只凑了 1200 元;高利贷还欠李哥 5000 元还款日只剩 10 天。
口袋里只剩 17 块钱连明天的早饭(两个馒头 3 元)都快买不起了。
“西药伤肝伤肾!老中医专治老胃病!三天见效!无效退款!” 巷口电线杆上的小广告被风吹得卷边红色字体刺得他眼睛发疼。
地址写着 “王舍人街道幸福路 38 号(巷内 50 米)”下面还印着个模糊的手机号。
他盯着广告看了十分钟 —— 理智告诉他 “这是骗局”可胃里的钝痛和口袋里的空荡像两只手把他往陷阱里推。
他摸出手机拨通了广告上的电话听筒里传来沙哑的男声:“来嘛!我这儿专治你这种西药治不好的老胃病!” 第二天中午他按着地址找到巷内 50 米处的 “华佗再世中医诊所”。
门面只有一米宽招牌上的 “华佗再世” 四个字掉了一半漆门帘是洗得发黄的蓝布。
掀开门帘一股混合着艾叶、硫磺和霉味的热浪扑面而来呛得他咳嗽。
屋里没开灯只靠窗台上一盏瓦数极低的灯泡照明。
一个穿灰布唐装的老头坐在八仙桌后头发稀疏地贴在头皮上左手戴着个掉色的玉扳指正给一个老太太号脉。
桌上堆着几本封面崭新的线装书书页连折痕都没有墙上挂着三面锦旗最上面的 “妙手回春” 落款模糊只能看清 “赠李神医” 三个字。
“你这胃是不是吃西药越吃越疼?” 老头瞥了他一眼不等他回答就对老太太说“您这是湿气重我给您开点排湿的药500 块一疗程保证三天不困!” 老太太连连点头颤巍巍地掏钱包。
陈立冬坐在墙角掉漆的长凳上胃里又开始疼他按住肚子听老头跟老太太吹嘘 “祖传八代秘方”“西药都是骗钱的”。
等老太太走后老头才转向他:“年轻人伸胳膊。
” 手指搭在腕上时陈立冬感觉到老头的手粗糙得像砂纸还带着股烟味。
“肝气郁结脾虚湿困寒气入胃。
” 老头眯着眼语气笃定“西药把你胃里的‘正气’都杀没了!我用祖传方子给你排寒毒、补气血七天就见效!” “要… 要多少钱?” 他的声音发颤。
“看你可怜收你 300 块一疗程!” 老头一拍桌子“别人我都收 500!见效了再来续药无效我退你钱!” 300 块 —— 比医院续药便宜还能 “见效”。
陈立冬咬咬牙掏出刚跟工友借的 300 块(说好下周还)递了过去。
老头接过钱塞进唐装内袋转身从柜台下拖出个满是划痕的搪瓷钵又从几个没贴标签的麻袋里舀东西:黑褐色的粉末(像土和草药的混合物)、灰白色的小块(硬得像石头)、还有些暗红色的碎渣(不知道是什么)。
他拿起小锤子“咚咚” 地捣起来粉尘飞扬落在他的白发上老头咳嗽了两声用手背擦了擦鼻子又继续捣。
陈立冬看着粉尘飘到自己面前胃里一阵翻腾却没敢说什么 —— 他怕老头不给药。
十分钟后老头用旧报纸包了三包药粉(每包写着 “早中晚”)又从一个印着 “洗衣液” 的再生塑料瓶里倒出些深棕色药水装在小玻璃瓶里:“药粉早晚各一勺温水冲。
药水睡前喝一瓶盖。
忌生冷辣!” 回到板房他捏着鼻子冲药粉 —— 粉末粘在喉咙上苦得他直皱眉还带着股土腥味和酸味。
药水更难喝像腐烂的树叶泡了铁锈水咽下去时喉咙烧得疼。
没想到第三天胃真的不疼了。
那种日夜折磨他的灼痛变成了轻微的闷胀感甚至能吃下小半碗粥。
他欣喜若狂以为真遇到了 “神医”—— 早知道 300 块能治好何必在医院花那么多冤枉钱?他甚至盘算着等秀娟手术后也带她来看看。
第五天他又去买了两个疗程(600 元跟另一个工友借的)。
老头看到他笑得眼睛都眯了:“我就说吧!我这方子专治你这种顽固胃病!再吃两周保你彻底好!”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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