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我只是你的角色第90章 竹竺的梦
竹竺的手指抚过琴额断纹时青铜器特有的凉意突然化作粘稠液体。
她看着自己的倒影在琴面漾开墨色涟漪中浮现出不属于这个时代的飞檐斗拱。
修复室恒温系统发出轻微嗡鸣却盖不住耳畔渐近的铁器相击声。
姑娘可愿听曲《广陵散》? 转身刹那水墨色的风裹着松烟墨香扑面而来。
白衣男子怀抱七弦琴立于虚空腰间玉佩刻着篆体守砚。
他指尖悬停在冰弦上方三寸剑气激起的尘埃在空中凝成《快雪时晴帖》的字样。
竹竺踉跄后退撞翻博古架碎瓷片在触及白衣前诡异地悬停。
现实世界的阳光穿过工作室落地窗在水墨质感的幻境中折射出奇异光晕。
她发现自己的白大褂变成了藕荷色襦裙发间银簪化作玉梳斜插云鬓。
戌时三刻你的血会引动寒玉琴鸣。
守砚人屈指轻弹空气里荡开的涟漪里浮现出父亲工作的身影。
画面中的竹父正在修复另一张古琴显微镜下的琴腹夹层里半枚带血槽的玉蝉正在渗出黑血。
当啷—— 青铜琴弦突然崩断现实与梦境如两块磁石剧烈碰撞。
竹竺在双重眩晕中抓住工作台边缘发现掌心的太极图正在渗血。
电子钟显示凌晨三点十七分与梦中守砚人提及的时辰分毫不差。
次日清晨修复室弥漫着异常的檀香味。
竹竺凑近观察寒玉琴发现第七弦根部的绿锈里藏着半幅工笔画——穿襦裙的女子在临摹《溪山行旅图》笔锋转折处暗藏剑招起手式。
这分明是她昨夜梦中见过的场景但画中女子发簪样式竟与母亲遗物中的翡翠步摇如出一辙。
午后的阳光在琴身投下菱形光斑竹竺忽然看清那些看似杂乱的断纹实为微型碑帖。
当她用狼毫蘸取朱砂临摹时皮肤表层突然浮现金色篆文血液流速变得像毛笔舔墨般可控。
窗外飘落的银杏叶在触及窗棂瞬间被无形剑气切成两半切口平整如裁纸刀所为。
第三日亥时竹竺在藏书楼暗格里发现了父亲的绝笔信。
泛黄信笺上的血迹组成奇怪图案经碘酒擦拭后显现出武林盟主谢惊澜的死亡现场:破碎的茶盏里漂浮着琴弦验尸报告写着七窍流血而亡但伤口细如发丝。
此刻的修武世界里守砚人正用剑尖在青石板上勾画人体经络图:寒玉琴每断一弦就会释放对应时辰的记忆残片。
你父亲当年触碰到第七弦时看到了二十年前武林盟主暴毙的真相。
暴雨突至的深夜竹竺在工作室看见自己的倒影站在青铜琴前抚弦。
镜中世界的水渍沿着琴身裂纹蔓延在现实桌面形成微型水墨江山图。
当她伸手触碰镜面时指尖传来真实的刺痛——血珠渗入琴额裂隙激活了尘封的机关匣。
原来如此!竹竺颤抖着取出匣中帛书泛黄的宣纸上用夜明珠粉写着父亲的手书:谢惊澜并非死于琴弦穿心真正致命的是混入松烟墨的孔雀胆。
当年制琴用的桐木采自被诅咒的栖霞山阴木...... 修武世界的天空在此刻裂开猩红血口无数带倒刺的琴弦从裂缝垂落。
守砚人的白衣被血浸透却将佩剑抛向虚空:记住你父亲在琴腹刻了半部《墨骨经》另一半就在...... 后半句话湮灭在时空乱流中。
竹竺猛然惊醒发现寒玉琴的第七弦完好如初而自己掌心的太极图已变成暗金色。
晨光中青铜琴自动奏响《潇湘水云》第七个泛音震落灰尘露出夹层中完整的玉蝉——与母亲遗物中的那枚恰好能拼合成阴阳双蝉。
竹竺的指尖还残留着青铜琴弦的震颤现实中的电子钟显示凌晨四点零三分。
她抓起工作台上的放大镜发现第七弦根部多出圈肉眼难辨的金线——这分明是父亲修复古琴时常用的错金工艺但记忆中他从未在寒玉琴上使用过这种技法。
空调突然发出刺耳的嗡鸣恒温系统显示室内温度正以每分钟0.5℃的速度下降。
竹竺看着自己呼出的白雾在青铜琴表面凝成霜花那些霜花竟自动排列成《快雪时晴帖》的拓片模样。
当她伸手触碰冰弦时整张古琴突然悬浮而起在工作室投下蛛网状的光影。
小心! 守砚人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时竹竺的耳膜已经捕捉到破空声。
她本能地侧身翻滚原先站立的位置插着三枚刻有梵文的钢针针尾缀着的银铃正在剧烈摇晃。
白衣剑客的白衣上沾着新鲜血迹手中长剑竟与父亲遗物中的那柄乌木剑鞘完美契合。
他们找到你了。
守砚人用剑尖挑起竹竺的白大褂下摆布料遇剑气瞬间碳化成灰露出锁骨下方若隐若现的墨色太极图这是你父亲用朱砂混着心头血绘制的护身符能抵挡三次致命攻击。
竹竺突然想起三天前的深夜自己在修复室哼唱昆曲《牡丹亭》时青铜琴曾发出奇特的共鸣。
当时显微镜下的琴腹夹层里有半片泛着磷光的鱼形玉佩在游动。
此刻那玉佩正在她口袋里发烫表面蚀刻的纹路与守砚人剑穗上的玉蝉产生共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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