贫道真不想渡劫啊第100章 万众瞩目决赛开场
演武场在破晓的微光中苏醒却早已失了往日的空旷。
人潮如黑色的蚁群从山道、回廊、甚至屋顶瓦缝间涌出将青石铺就的擂台围得水泄不通。
声浪汇聚成无形的潮汐冲刷着高耸的观礼台又在触及那抹立于擂台中央的白色身影时陡然拔高化作山呼海啸般的狂热—— “林师兄!必胜!” “风灵根无敌!” 白衣胜雪林风负手而立衣袂在晨风中微微拂动仿佛一株不染尘埃的孤峰雪松。
他眼帘微垂对身周震耳欲聋的呐喊置若罔闻周身萦绕着半步筑基修士特有的、引而不发的灵力威压如一层无形的寒霜将擂台的温度都压低了几分。
这份孤高与静默在狂热的拥趸眼中便是天才对蝼蚁最完美的诠释——不屑一顾胜券在握。
当入口处那道截然不同的身影出现时沸腾的声浪骤然裂开一道口子随即被更汹涌的嘈杂取代。
惊愕、鄙夷、哄笑如同污水般泼洒过去。
李狗蛋(李玄真)来了。
他身上那件洗得发白、打满补丁的杂役道袍在阳光下显得格外刺眼针脚粗陋袖口还沾着昨夜特制“窒息闪光粉”的灰色粉尘。
与林风纤尘不染的白衣相比这身“战袍”就是最赤裸的羞辱嘲弄着青云宗外门森严的等级。
他一手拎着那块边缘焦黑、布满蛛网般裂痕的板砖另一只手随意垂落指节上还残留着爆种汤猩红药渣凝固后的暗褐色污迹。
更离谱的是他脚边还跟着一条毛色土黄、尾巴低垂的狗——二哈。
这狗看似蔫头耷脑唯有偶尔扫视人群的琥珀色竖瞳深处掠过一丝被血腥味和特训打磨出的、近乎冷酷的专注。
“噗…这什么玩意儿?拎着块破砖头还带条土狗?他是来要饭的还是来打架的?” “裁判!这不合规矩!妖兽怎能上擂台?”有内门弟子尖声抗议。
“林师兄动动手指头这杂碎就得躺下!赶紧开始吧别耽误时间!” 哄笑声、怒骂声、鄙夷的议论声交织成一张无形的网兜头罩下。
王铁柱在人群最外围胖脸涨得通红小眼睛里噙着泪却死死咬着嘴唇不敢出声。
他怀里紧紧抱着一个油腻的布包里面是装着“爆种汤”的冰冷玉瓶汤药的灼烈腥气似乎隔着布包渗出来烫得他心头发慌。
狗蛋哥喝下这东西时那如同野兽濒死的嘶吼至今还在他脑子里回荡。
李狗蛋对这一切置若罔闻。
他踏上擂台的青石板脚下传来坚实的触感。
体内炼气大圆满的灵液之潭缓缓旋转粘稠的液态灵力中一丝微弱的雷火气息和更隐晦的毒瘴特性沉浮不定。
爆种汤带来的经脉灼痛如同附骨之疽每一次心跳都牵扯着脏腑深处的暗伤提醒着他这份力量的代价是何等惨烈。
他目光扫过对面静如渊岳的林风最后落在自己手中那块沉甸甸的焦黑板砖上——这不仅仅是武器更是他挣扎求存的全部象征。
高台之上几道目光如同冰冷的探针。
丹堂吴长老端坐在紫檀木椅上干瘦如鹰爪的手指轻轻叩击着扶手。
他浑浊的眼珠盯着李狗蛋嘴角勾起一抹几乎无法察觉的弧度像是在欣赏一件即将落入囊中的、材质特殊的试验品。
“体质果然特异…连番大战爆种催谷经脉竟未彻底崩毁?福地的‘生机’想必能让他撑得更久些试药数据也会更完美…”他心中盘算着仿佛李狗蛋夺冠与否已不重要重要的是这具身体能承受多少种毒丹的摧残。
不远处张龙站在执法堂弟子冰冷的视线中心。
他脸色铁青脖颈上青筋暴跳怨毒的目光几乎要将李狗蛋烧穿。
蚀灵散计划功败垂成心腹折损自己名声扫地如同丧家之犬被严加看管这一切耻辱都拜擂台上的杂碎所赐!弟弟张虎被废的仇加上今日的恨让他恨不得生啖其肉。
“打!林风给我狠狠地打!打死这个畜生!把他全身的骨头一寸寸敲碎!”他喉咙里滚动着无声的咆哮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二哈亦步亦趋地跟在李狗蛋脚边粗糙的狗毛蹭着他布满补丁的裤腿。
当李狗蛋行至擂台边缘在裁判指定的起始位置站定二哈立刻如同训练了千百次般悄无声息地滑入巨大立柱投下的阴影最深处。
它伏低身体肚皮紧贴冰冷的地面耳朵机敏地转动琥珀色的竖瞳收缩成两道冰冷的细线死死锁定林风那支撑腿的小腿肚位置。
那里将是它唯一的目标。
周围震天的喧嚣仿佛被隔绝它眼中只剩下那块被想象成“血肉”的部位。
林风终于抬起了眼帘。
那双清冷的眸子落在李狗蛋身上如同在打量一件沾满污泥的垃圾带着毫不掩饰的疏离与一丝极淡的、仿佛被蝼蚁冒犯的不悦。
他的视线掠过那身破旧的道袍扫过那块丑陋的焦黑板砖甚至在二哈藏身的阴影处停留了微不足道的一瞬最终定格在李狗蛋脸上。
没有愤怒没有轻视只有一种居高临下的漠然如同神只俯瞰尘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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