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界曈传第26章 证道为帝

许言年的意识坠入混沌时水流声先于光影抵达。

那声音极轻不是耳听是意识层面的感知——像灵河春汛时冰层初融的细响又像雪山客当年用双剑划开瘴气的余韵。

他试着“睁开眼”却发现这里没有“眼”的概念:四周是漫无边际的乳白既不亮也不暗像鸿蒙初开时的混沌可他分明能“看见”两抹熟悉的身影。

金红焰影正蹲在地上用指尖戳着脚下的乳白气团。

玄铁甲上的焰纹烧得忽明忽暗戳一下气团便泛起圈涟漪破界的声音带着孩子气的烦躁:“这破地方连块能烧的石头都没有守序你看戳了半天就这点动静——” 淡蓝灵体站在一旁云纹裙裾随无形的风轻晃。

守序没理他指尖凝着缕淡蓝灵气往空中一抛。

灵气落在乳白气团里竟绽开朵半透明的花花瓣上还沾着细碎的光:“别闹这是界瞳的本源心渊。

我们能在这是因为主人的意识被‘镇’与‘敕’的本源拽进来了。

” 许言年的意识往她们靠近才发现两抹身影身后悬着两团更浓郁的光。

暗金那团沉得像座凝在半空的山边缘泛着极淡的金纹是“镇”的本源;冰蓝那团轻得像片云却透着不容错辨的锐是“敕”的本源。

“主人!”破界猛地回头焰影瞬间窜过来玄铁甲蹭得许言年的意识边缘发烫“你可算醒了!这俩老家伙从刚才就盯着我跟要烧我似的——” “不是盯着你。

”守序轻轻碰了碰许言年的意识温凉的触感带着安抚“是在等你。

雪山客当年只能借它们的力你是界瞳得懂它们。

” 许言年的意识往暗金光芒飘去。

刚靠近就被一股磅礴的力裹住——不是幽冥台时硬扛夜烬的暴戾是种极沉稳的“定”。

下一秒他的意识突然“坠”入另一片场景: 是万仞雪山的听雪崖。

他“看见”雪山客握着镇剑站在崖边。

崖下是血屠的魔军黑压压的像潮水。

雪山客没挥剑只是将镇剑插入崖底。

剑身没入岩石的刹那崖下突然裂开道缝魔军刚要涌上来缝里竟涌出股清泉顺着崖壁漫下来——不是硬挡是引着魔军往崖侧的缓坡去那里早布好了陷阱。

“‘镇’不是硬抗。

”低沉的声音直接在意识里响起是“镇”的本源“是知其势定其根。

像堵洪水该疏时疏该截时截拿身体去填只会被冲垮。

” 场景散去许言年的意识仍停在原地。

他想起幽冥台时硬撑着用“镇”力布法阵的模样确实像拿身体撞墙——只顾着“抗”忘了“顺”。

这时冰蓝光芒飘过来意识突然又被拽入另一场景: 是雁门关的雷雨夜。

他“看见”自己站在城头正想敕天雷劈向妖僧。

可天雷刚凝聚就被一股无形的力推着往百姓那边偏。

他当时只当是妖僧作祟此刻却“听见”雷里藏着道微弱的意:“邪祟在西百姓在东我要劈邪祟。

” 他试着放松意识不再强行命令只是顺着雷的意往西侧引了引。

天雷瞬间炸响精准劈在妖僧头顶连旁边的百姓衣角都没燎到。

“‘敕’不是命令。

”清冷的声音响起是“敕”的本源“是顺其性定其序。

天地元素各有轨迹你是引路人不是驭马的鞭。

” 场景淡去时许言年的意识轻颤。

他终于懂了——在雁门关能让天雷绕人走不是他强是天雷本就想镇妖气他只是没硬拧着它的性子。

“肉身还在血雨里撑不了太久。

”守序的声音沉了些云纹裙上的光暗了暗“但你得在这待够时辰。

夜烬和玄螭只是退了你若带着重伤回去反倒成了顾子月的累赘。

” 破界也收了玩心焰纹烧得认真:“对!让这俩老家伙好好教你!等出去了我烧了夜烬那厮的暗鳞——” 许言年的意识望向两团光芒。

暗金与冰蓝的光轻轻晃了晃像在应允。

他忽然松了口气——或许在这里他才能真懂“界瞳”二字:不是父神的残念不是双剑的力是他自己。

人间的血雨正急。

洛城城墙下顾子月的甲胄沾着黑血是刚从灵河南岸回来时蹭的。

她单膝跪在泥泞里另一只手撑着地面指节陷进泥里。

膝盖早被血水泡得发白可她没顾上疼——刚从北门跑回来那里的血积得能没过脚踝。

“女帝陛下!北境……北境失守了!”传令兵的声音抖得像秋风里的叶跪在她面前甲胄上还沾着冻土妖的黑涎“赵将军为了护百姓撤进洛城把自己留在了雁门关……箭簇穿了心口死前还攥着您给的那枚护符——” 顾子月的手猛地一颤。

那护符是她去年亲手绣的青布上绣着东陵的灵河赵将军总说“挂着它比穿铁甲还安心”。

今早她从灵河南岸往回赶时还见赵将军站在雁门关的城头笑着挥了挥手。

“灵河南岸呢?”她哑着嗓子问声音粗得像被砂纸磨过。

话刚出口就见南门方向跑过来个小兵怀里抱着个布包布包上还沾着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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