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村被卖女握锄头砸烂重男轻女第300章 势成宣言

秋深天高云阔。

永安县童生试免缴报名费的政令如同最后一记重锤将“巾帼农社”与“赵小满”这两个名字深深凿进了永安县的每一寸土地每一个人的心间。

不再是争议的焦点不再是异类的象征而是成为了实力、信誉与某种超越世俗眼光的智慧的代名词。

农社的存在已然成为一种不容置疑的“势”。

这一日赵家屯迎来了前所未有的盛况。

并非年节亦非婚嫁而是农社一年一度的秋收庆典兼全体社员大会。

屯中央最大的打谷场被清扫得一尘不染金黄的稻谷堆成了连绵的小丘在秋日阳光下闪烁着耀眼的丰饶之光。

新收的棉桃雪白松软与一匹匹叠放整齐、泛着青莹光泽的“巾帼青”布匹共同构筑起一片物质充盈的海洋。

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的是农社全部的成员。

她们中有白发苍苍却精神矍铄的老妪有意气风发、眼神明亮的中年妇人亦有刚刚加入、脸上还带着几分稚气却已脊背挺直的年轻姑娘。

她们穿着或新或旧的青布衣裙那是农社的标识更是她们自立精神的象征。

人数逾千密密麻麻站满了整个打谷场却无寻常集市的喧哗嘈杂。

一种沉静而磅礴的力量在空气中无声地流淌那是历经磨难后凝聚的自信是掌握自身命运后的坦然。

赵小满站在临时搭建的木台之上依旧是那一身洗得发白的青布衣身形在巨大的粮垛与如海的布匹映衬下显得有些单薄。

然而当她目光平静地扫过台下那一张张望向她的、充满信任与期待的面孔时一种无形的、足以撼动山岳的气场便自然而生。

她没有立刻说话而是缓缓抬起手臂指向身后那巍峨如山、象征着汗水与收获的粮垛指向那如云似雪、代表着温暖与技艺的棉山布海。

台下万千目光随着她的指引落在那沉甸甸的、几乎要溢出视野的丰饶之上。

那是她们一犁一锄耕种出来的是一梭一线纺织出来的是她们挣脱枷锁、用双手为自己、为家人挣来的立身之本！ 场中静得能听到风吹过谷穗的沙沙声。

赵小满收回手臂目光重新落回台下清亮的声音不高却如同投入静湖的石子清晰地传入每一个人的耳中激荡起层层涟漪： “姐妹们！” 只一声呼唤台下许多妇人的眼眶便已湿润。

“看看我们身后！”赵小满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金石般的铿锵“这是什么？” 她不等回答自问自答每一个字都掷地有声：“这是粮！是布！是我们熬过无数日夜淌下无数血汗才堆积起来的仓廪！是让我们的孩儿不再因饥饿啼哭让我们在寒冬不必瑟缩的依仗！” “可今天我要告诉你们这不仅仅是粮不仅仅是布！” 她的目光变得锐利而深远仿佛穿透了眼前的实物望向了更辽阔的天地更沉重的历史。

“那些高高在上的人那些握着笔杆、定着规矩的人他们管我们叫什么？‘牝鸡司晨’？‘晦气之源’？说我们乱了纲常坏了风气！” 台下隐隐响起压抑的愤懑之声。

赵小满嘴角勾起一抹冷冽而傲然的弧度：“让他们说去！由他们说去！他们可以闭着眼睛堵着耳朵继续念他们的圣贤书守着他们的老黄历！” 她猛地踏前一步声音如同积蓄了万钧之力的雷霆轰然炸响在打谷场的上空震得人心头发颤： “但我们自己要看清楚要弄明白！我们身后这如山如海的粮棉布匹我们农社纳的占了一县三成的赋税我们织的布能裹住边关将士的伤口、抵住塞外的风寒——这一切堆在一起叠在一处它是什么？！” 她停顿了一下目光如电扫过全场将所有人心中那股奔涌的情绪提升到了顶点然后用尽全身的力气发出了石破天惊的宣告： “这就是‘势’！” “势？”台下有人喃喃重复眼中充满了困惑与震撼。

“没错！势！”赵小满斩钉截铁“是实力之势！是道理之势！是这世道终究无法忽视、无法抹杀的存在之势！” 她的声音带着一种开天辟地般的决绝与豪情手臂再次挥向那巍峨的粮仓布海仿佛在指点江山： “这势不是用来炫耀的！不是用来祈求施舍的！更不是用来让他们点头认可的！” “这势是我们用血汗用辛劳一寸寸一尺尺为自己也是为天下所有被轻视、被束缚、被认定只能依附而活的女子——” 她深吸一口气用尽最后的力气将那句必将载入无数人心碑的宣言呐喊而出： “——开出来的一座山！！” “这势是给天下女子开的山！！” 声浪如潮滚滚而去撞击着远方的山峦回荡在万里晴空。

“开的山……” “给天下女子……开的山……” 台下寂静了一瞬。

随即如同压抑了千年的火山终于找到了喷发的出口万千妇人胸中积郁的情感轰然爆发！泪水夺眶而出却不再是委屈与悲伤而是激动、是自豪、是看到前路的狂喜与坚定！不知是谁先举起了手臂紧接着成千上万条手臂如同森林般举起紧握的拳头象征着无匹的力量与决心！ “开山！” “开山！！” “开山！！！” 欢呼声浪一浪高过一浪汇成一股无可阻挡的洪流直冲云霄。

那巍峨的粮垛那如海的布匹在这震耳欲聋的声浪中仿佛真的活了过来化作了一座雄浑壮阔、为天下女子劈开混沌、指明前路的——不朽之山！ 赵小满立于台上看着台下沸腾的人海看着那一张张泪流满面却眼神灼热的面孔胸中也澎湃着难以言喻的激荡。

她知道从这一刻起巾帼农社乃至其所代表的道路已势不可挡。

势成宣言声震寰宇。

指仓廪为势化辛劳为山。

这已不仅是一个农社的庆典更是一个阶级、一个性别觉醒的嘹亮号角。

赵小满以最朴素的物质积累宣告了最恢弘的精神独立。

这座由粮食与布匹堆砌、由汗水与智慧铸就的山已然矗立其投下的阴影必将笼罩旧时代的黄昏而其开辟的道路则将通向无数女子所能企及的、更为广阔的黎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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