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村被卖女握锄头砸烂重男轻女第302章 血书万民
理事堂内的决策如同投入静湖的石子涟漪迅速扩散至整个赵家屯。
当周彪纵马毁田、限期三日的消息在妇孺间传开时最初的惊慌与恐惧迅速被一种更为深沉、更为决绝的情绪所取代。
那是家园被毁、生计被夺、尊严被践踏时源于母性与生存本能的最原始、最炽烈的愤怒。
没有喧嚣的鼓动没有冗长的商议。
一种无声的默契在屯中蔓延。
翌日天光未亮寒气刺骨。
屯北那片被践踏得一片狼藉的棉田旁人影绰绰沉默地汇聚。
并非只有青壮妇人还有许多白发苍苍的老妪甚至是被母亲牵在手中、懵懂却坚定的孩童。
她们手中没有锄头棍棒只是静静地站着目光齐刷刷地望向理事堂的方向。
赵小满与王二婶、春草姐等核心骨干走出理事堂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
近千名妇孺在寒冬的晨曦中如同沉默的礁石无声却蕴含着撼人心魄的力量。
王二婶手中捧着一面折叠整齐的旗帜——那是农社的社旗靛蓝色的底子上用银线绣着稻穗、纺锤与一本摊开的书册图案象征着农社“耕织立身求知明理”的宗旨。
赵小满的目光缓缓扫过那一张张熟悉的面孔看到了春草姐眼中未干的泪痕看到了几位老嬷嬷拄着拐杖却挺直的脊梁看到了那些孩童紧紧攥着母亲衣角的小手。
她深吸一口冰冷的空气走上前从王二婶手中接过社旗猛地一扬! 靛蓝色的旗帜在晨风中猎猎展开上面的稻穗与纺锤图案仿佛活了过来。
“姐妹们!”赵小满的声音因激动而微微沙哑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周彪仗势欺人毁我棉田夺我活路!他们以为我们是女子便可随意欺凌!他们以为马蹄刀枪就能让我们退让!” 她话音未落人群前列一位头发花白、脸上布满沟壑的老嬷嬷颤巍巍地走了出来。
她是石婆婆屯里最年长的老人之一儿子早逝寡居多年全赖农社方能安度晚年。
只见她伸出枯瘦如柴、布满老茧的右手另一只手从发髻上拔下一根磨得尖利的竹簪没有丝毫犹豫对着食指指尖狠狠一刺! 殷红的血珠瞬间涌出在灰暗的晨光中触目惊心。
“石婆婆!”有人失声惊呼。
石婆婆却恍若未闻她步履蹒跚却坚定地走到展开的社旗前抬起流血的手指在那靛蓝色的旗面上用力划下了一道血痕!鲜血浸染布料迅速洇开如同雪地里绽放的红梅。
这一下如同点燃了引线。
春草姐第二个走上前她咬紧牙关从腰间摸出平日里用来修剪棉枝的小刀在掌心一划鲜血淋漓她毫不犹豫地将染血的手掌按在社旗上! 紧接着第三个第四个第五个…… 一位年轻的母亲抱着尚在襁褓中的婴儿含着泪用针刺破指尖将血珠抹在旗上。
一个不过总角年纪的女童学着大人的样子用力咬破了自己的嘴唇倔强地将带血的唾液蹭在旗角。
王二婶老泪纵横亦是割指染旗。
没有命令没有强迫。
一种悲壮的仪式感在无声中完成。
近千妇孺但凡能行动的皆以自身之血染于社旗之上。
靛蓝的旗面被一道道、一片片鲜红浸染变得斑驳而沉重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血腥气混合着泥土与霜寒的味道形成一种令人窒息的悲怆。
这面染血的社旗不再仅仅是一面标识它凝聚了所有农社妇孺的誓言、愤怒与绝不退让的决心。
赵小满接过这面变得沉重无比的旗帜眼眶泛红却强忍着没有让泪水落下。
她将血旗高高举起声音如同被冰雪淬炼过一般冰冷而坚定:“以血为誓护我田土!” “以血为誓护我田土!!”下方近千人齐声应和声音汇成一股冲破云霄震得田间残存的棉株上的霜花簌簌落下。
下一刻更为震撼的一幕发生了。
在春草姐、石婆婆等人的带领下妇孺们默默地、秩序井然地走入那片被毁的棉田。
她们没有去清理狼藉也没有构筑工事而是就那样一个接一个沉默地、直接地卧倒在了冰冷、泥泞的土地上! 白发老妪卧下了中年妇人卧下了年轻姑娘卧下了连那些懵懂的孩童也被母亲拉着紧紧依偎着卧在田垄之间。
她们用自己的身体覆盖了被马蹄践踏的伤口与这片养育了她们、此刻却饱受摧残的土地融为一体。
近千具身躯在广阔的田地里铺陈开来无声却比任何呐喊都更具冲击力。
当周彪带着他那十几名骑手耀武扬威地再次来到屯北准备进行所谓的“清场”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让他们终生难忘的景象。
没有预想中的哭喊求饶没有混乱的奔逃甚至没有愤怒的指责。
只有一片死寂的田野和田野之上那密密麻麻、静卧于地的妇孺!她们的眼神透过寒冷的空气直直地投射过来没有恐惧只有一片冰冷的、与土地同存亡的决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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