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村被卖女握锄头砸烂重男轻女第244章 民心昭彰
赵小满焚烧血衣的烟火气似乎并未能驱散笼罩在赵家上空的阴霾反而像某种决绝的仪式将最后一点温情脉脉的面纱也烧成了灰烬。
那件旧衣的消失并未带来解脱反而像抽掉了某种支撑让这个本就摇摇欲坠的家彻底陷入了无声的、冰冷的死寂。
赵老蔫依旧终日躺在里屋的炕上咳嗽声时断时续却再不发出任何含混的呻吟或指责仿佛真的成了一具只会喘气的活尸。
赵母则像一只受惊过度、失了魂的老鼠整日蜷缩在堂屋的角落眼神空洞动作迟缓偶尔与赵小满目光相接便触电般迅速避开里面混杂着恐惧、羞愧还有一种更深沉的、难以言说的绝望。
赵小满依旧每日送来粮食分量足够两人果腹。
她不再多言放下东西便走如同完成一项必须完成的任务。
这个家对她而言已只是一个需要履行赡养义务的场所再无半分暖意。
然而粮食的充足并未能安抚赵老蔫那颗被嫉妒、愤怒和彻底失败感啃噬得千疮百孔的心。
他眼睁睁看着女儿声名日隆金匾高悬受尽尊崇而自己却像个寄生虫般靠着她施舍的粮食苟活这种巨大的反差如同毒焰日夜焚烧着他的五脏六腑。
他不敢再直面赵小满那冰冷的目光便将所有的怨毒都倾泻在了更加懦弱的赵母身上。
无声的压迫比打骂更令人窒息。
一个眼神一声冷哼一次故意打翻的饭碗都在无声地逼迫着赵母——这个家之所以落到这步田地都是因为你生了个“孽障”!你若还有半点为人妻的自觉就不该再赖在这里吃这“嗟来之食”! 这种精神上的凌迟终于将赵母最后一点微弱的求生意志也彻底摧毁。
她开始拒绝进食整日呆呆地望着窗外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垮塌下去。
赵老蔫冷眼旁观甚至在她虚弱得无法起身时也懒得递上一碗水。
终于在一个北风呼啸、铅云低垂的清晨赵母挣扎着从炕上爬了起来。
她没有像往常一样去灶房生火也没有理会里屋赵老蔫故意发出的响动。
她只是默默地、颤巍巍地换上了那身最破旧的、打满补丁的棉袄头发草草捋了捋脸上是一种近乎麻木的平静。
她推开那扇吱呀作响的院门冰冷的寒风瞬间灌了进来让她打了个趔趄。
她回头最后望了一眼这个生活了几十年的、如今却冰冷如冰窖的家眼里没有留恋只有一片死灰。
然后她做了一件让所有暗中关注着赵家动静的人都意想不到的事情—— 她没有走向村口的大路而是面向着屯子中心、立身堂所在的方向缓缓地、艰难地双膝一软跪倒在了冰冷坚硬、满是冻土碎石的地面上! 紧接着她俯下身用那双早已冻裂、布满老茧和冻疮的手支撑住地面开始一下一下向着立身堂的方向爬行! 不是走是爬! 如同最卑微的罪人前去乞求赦免;又如同完成某种自我献祭的仪式要用这最屈辱的方式洗刷自己或者……诅咒什么。
寒风卷起地上的雪沫和尘土扑打在她佝偻的背上、花白的头发上。
她爬得很慢很艰难每一下挪动都似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冻僵的手指抠进冰冷的土里膝盖摩擦着粗粝的地面发出令人牙酸的沙沙声。
这条通往屯子中心的路平日里人来人往此刻却仿佛被施了定身法。
最早发现这一幕的是几个起早捡柴的孩子他们惊愕地站在原地忘了奔跑忘了呼喊只是张大了嘴巴呆呆地看着那个在寒风中艰难爬行的熟悉身影。
然后是早起挑水的妇人。
水桶“咣当”一声掉在地上溅湿了裤脚她却浑然不觉只是捂着嘴眼睛里充满了震惊与不忍。
一户、两户……越来越多的门被悄悄推开一条缝越来越多的人出现在路边、巷口。
男人们沉默地叼着旱烟袋眉头紧锁;女人们则红着眼圈窃窃私语不时用围裙角擦拭眼角。
没有人上前阻拦。
没有人出声询问。
甚至没有人敢大声呼吸。
整个赵家屯陷入了一种诡异而沉重的寂静之中。
只有北风的呼啸和赵母身体摩擦地面那单调而刺耳的“沙沙”声清晰地回荡在每一个人的耳畔。
人们的目光复杂难言。
有对赵母悲惨境遇的同情与怜悯但更多的是一种了然的、甚至带着几分冷漠的审视。
赵家发生的种种早已不是秘密。
赵老蔫的刻薄寡恩赵小满的决绝反抗以及这老两口如何试图用“孝道”绑架如今已成为全屯乃至全县希望的女儿……这一切大家都心知肚明。
赵母此刻的爬行在众人眼中已不再是简单的乞讨或忏悔而更像是赵老蔫导演的、最后一出逼宫大戏!是用自残的方式将赵小满架在“不孝”的火上烤!是要用母亲的惨状去兑换女儿的妥协! 而赵小满那个刚刚带领他们从蝗神口中夺食、为他们争取到女童免丁税、被皇帝金匾旌表的女子此刻正立在立身堂的门前。
她显然也早已看到了这一幕但她没有动只是静静地站着身姿挺拔如松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仿佛在看一件与己无关的事情。
唯有她紧紧攥着、指节都已发白的拳头泄露了她内心绝非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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