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村被卖女握锄头砸烂重男轻女第68章 盐地初垦
蓄水池的水位已降至一个令人心惊的刻度。
每一次取水陶盆底刮过池底的沙沙声都像刮在赵小满的心上。
她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将盆底那点浑浊的泥汤小心地沉淀着目光却一次次投向那片灰白色的“鬼见愁”。
洗盐实验带来的那一点点近乎错觉的咸味淡化像风中残烛微弱却不肯熄灭。
而那半袋黑褐色的苦荞种则在怀中散发着沉甸甸的、带着刺鼻土腥味的诱惑。
生长期短耐瘠薄。
这两个词在她脑中反复回响压过了对水耗的恐惧和对失败的预想。
赌一把。
必须赌一把。
在粟米收割之后在寒冬彻底封锁大地之前抢出这一季额外的收成就是多一分活下去的底气。
行动依旧选在烈日最毒的正午。
她先细致地给粟田完成了今日份最低限度的浇灌确保每一滴宝贵的水都渗入作物的根须。
然后她将所剩无几的池水大半倾注到一个破木桶里——那是她仅有的、稍大一点的储水容器。
她拖着沉重的水桶一步步走向那片选定的一平米盐碱地。
桶里的水晃荡着每一下都是心在滴血。
没有仪式没有犹豫。
她用水瓢舀起水用力泼向那块板结的土地。
水花溅开大部分在滚烫的地表嘶嘶作响迅速蒸发或沿着微小的坡度流走只有少部分顽强地渗入那坚硬的壳。
她沉默地看着等水渗完地表再次微微发白。
然后她拿起那块边缘已磨得圆滑、沾着她昔日血迹的石片开始用力地刮刨被水浸湿的表层泥土——她认为溶解了盐分的咸水会停留在这一层。
刮下一层薄薄的、颜色略深的泥浆甩到旁边的废料区。
动作机械而重复手臂酸麻汗水滴入脚下的土地瞬间消失无踪。
一遍完毕。
地表颜色似乎浅了一点。
她返回池边刮取沉淀后最下层那点带着泥沙的浑水再次拖来小半桶。
**第二遍**泼洒、渗透、刮除。
地表那层灰白色变得更薄甚至隐约透出下面土壤的一点点褐色。
**第三遍**。
水已见底。
她泼得更加节省几乎是一滴一滴地让水浸润土地。
最后一次刮擦时带起的泥浆明显少了指尖捻起一点湿土放入口中那尖锐的咸涩味确实淡了许多虽然依旧存在但已不再是那种令人绝望的浓度。
够了。
只能做到这一步了。
再多她的粟田就要渴死了。
她直起酸痛的腰深吸一口灼热的空气。
将怀里那袋苦荞种取出。
播种。
她单膝跪地用手指在刚刚处理过的、尚且带着一丝潮气的土地上仔细地划出几道浅沟。
然后捏起那些干瘪的、被陈伯称为“鸟都不啄”的种子以一种近乎神圣的谨慎均匀地撒进沟里。
稀疏却充满希望。
她用手捧起旁边未被处理的、相对疏松的普通沙土极其吝啬地覆上一层薄薄的土刚好盖住种子。
不能厚厚了孱弱的芽顶不出来;也不能薄薄了保不住那点微弱的水汽。
最后她走到溪边折来几根相对鲜韧的柳枝削尖底部牢牢地插在这块一平米实验地的四周形成一个稀疏的栅栏。
这既是为了防止那只日渐活泼的母鸡误入刨食也是为了警示可能靠近的人畜更是在这片广袤的死地上圈定出一块属于她赵小满的、充满未知的疆域。
做完这一切她几乎虚脱。
水已耗尽手掌的旧伤隐隐作痛。
她站在那儿看着那一圈柳枝围着的、与其他灰白板结土地截然不同的、微微隆起的新翻土壤。
种子撒下去了水耗尽了。
剩下的只能交给老天爷交给这苦荞种子本身顽强的生命力。
夕阳将她的影子拉得细长投在那片小小的、寄托着额外希望的土地上。
无人看好无人知晓。
但在那层薄土之下那些黑褐色的、沉睡的种子是否正在感知那一点微弱的湿意是否正在积蓄力量准备破开这苦涩的囚笼? 风卷着盐碱地的粉尘吹过柳枝轻轻晃动。
一片死寂的灰白中这一点被圈起的、新翻的泥土显得格外孤注一掷又格外倔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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