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大明让大明屹立山巅第322章 盐铁新议

预算案的风波尚未完全平息一场源自古老命题的变革风暴已在天启二十八年的岁末悄然酝酿。

这一次矛头直指帝国财政的另一根支柱——盐政。

这一日都察院一位素以敢言着称的年轻御史张文熙（虚构人物）在议会财政委员会上抛出了一份石破天惊的《盐政积弊疏》。

疏中直言当前实行的“纲盐法”盐引为少数大盐商把持官商勾结层层盘剥导致官盐价高而质劣私盐泛滥而难禁朝廷盐课收入逐年萎缩百姓深受其害。

“臣请革除纲盐旧法仿唐宋‘钞引法’之精神结合当下时势推行‘盐票制’！”张文熙声音清朗却字字如锤“废除世袭盐引盐票公开拍卖价高者得一年一换。

另设‘盐政稽查司’独立于地方专司盐场生产、运输及销售之监督严打私盐确保盐课充盈盐价平稳！” 此议一出举座皆惊。

这不仅是要动盐商的奶酪更是要撼动依附在旧盐政上百年的一整套官僚和地方势力体系。

消息传出最先坐不住的是扬州、杭州等地的纲盐总商。

他们凭借世袭盐引富可敌国与朝中高官、地方大吏关系盘根错节。

几乎在张文熙上疏的第二天几位盐商巨头便已齐聚南京重金聘请名士撰写驳斥文章四处奔走联络朝中故旧试图将这股“歪风”扼杀在摇篮里。

在议会内部争论也异常激烈。

来自两淮、两浙盐区的议员们反应尤为强烈他们或本身与盐业利益相关或承受着来自地方盐商和官僚的巨大压力。

“纲盐法行之百年虽有积弊然骤然更张恐生大乱！”一位扬州籍的议员痛心疾首“盐课乃国库重要来源一旦改制不畅盐课锐减谁来承担这个责任？更何况数十万盐丁、运夫、及相关商户生计系于一旦若处置不当激起民变岂是儿戏？！” 他们再次祭出“祖制”和“民瘼”的大旗与漕运改革时的反对言论如出一辙。

然而支持改革的议员则针锋相对。

“正是因为有数十万人依附于此腐朽之制才更需改革！纲盐之弊在于垄断在于不公！盐票拍卖引入竞争方能打破垄断使盐价回归合理。

至于相关人员安置漕运改革已有先例为何不能参照执行？” 双方引经据典数据与情绪齐飞议会之内俨然成了第二个盐业战场。

更微妙的是皇帝的态度。

盐政收入有相当一部分直接或间接流入内帑供养着庞大的皇室和宦官系统。

改革盐政无疑会触动皇帝自身的钱袋子。

天启帝对此事的关注甚至超过了之前的预算审议。

他多次召见户部尚书和内阁大臣详细询问盐政改革的利弊得失以及可能对内帑产生的影响。

魏忠贤更是暗中授意依附于他的官员在朝会上大谈“盐政之变牵一发而动全身宜缓不宜急”。

林川洞若观火。

他知道盐政改革比漕运折色更为复杂触及的利益集团更为庞大和顽固甚至牵涉到皇室的直接利益。

这绝非一纸议会决议就能推行。

他授意顾炎成等人暂缓在议会进行强行表决而是先将《盐政积弊疏》及各方意见公之于众同时在《大明公报》上开辟专栏邀请支持与反对的官员、学者、乃至商人（匿名）发表看法进行公开辩论。

一时间南京城内茶楼酒肆士林坊间“盐政”成了最热门的话题。

支持改革者列举盐商奢靡、盐价高昂、私盐横行的事实；反对者则描绘改制可能带来的混乱、失业和盐课风险。

格物院甚至有人撰文探讨如何利用新式运输工具和管理方法来降低盐的运输和分销成本为改革提供技术支持。

这场大辩论持续了整整一个冬天。

它像一场思想的洗礼让越来越多的人开始正视盐政的弊端思考改革的必要性与可能性。

原本对改革懵懂或无感的普通士民也开始意识到这关乎他们每日必需的食盐价格与质量。

在这个过程中一些中小商人看到了打破巨头垄断、参与盐业经营的机会开始暗中支持改革。

甚至部分较为开明的地方官员也意识到旧盐政对地方经济的束缚和吏治的腐蚀态度悄然转变。

压力同样也传导到了盐商巨头和保守派官员身上。

他们发现单纯的阻挠和恐吓已经难以完全压制改革的声浪。

尤其是当皇帝在一次听取汇报时不经意间问起“若行盐票内帡所得会比现今多还是少”时更让一些人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机。

寒冬将尽春雪初融。

关于盐政的公开辩论暂时告一段落但真正的较量才刚刚开始。

各方势力都在重新评估形势调整策略。

盐政改革的草案在无数双眼睛的注视下开始在议会的专门委员会内进行着艰难而细致的起草与修改。

每一个条款每一个数字都牵动着无数人的神经。

这一次旧势力的反扑不再仅仅是朝堂上的慷慨陈词更包含了台下的交易、妥协、乃至更为隐秘的威胁。

而新制度的生命力则在于其能否在这种复杂至极的利益博弈中寻找到那条既能推进变革又能维持社会基本稳定的狭窄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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