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之星东关县混混的纷争 64 重逢
何源的目光又黏在了穗禾身上像被无形的线牵着。
昏睡中的小丫头蜷在甘衡怀里苍白得几乎透明像一尊易碎的琉璃人偶只有那微微起伏的胸口证明她是个活物。
她的睡姿是一种本能的防御姿态小小一团下巴几乎抵着胸口细瘦的手臂环抱着自己。
何源的声音不自觉地就软了八度带着一种从未有过的、近乎笨拙的讨好仿佛怕惊扰了枝头休憩的蝶:“……呃那个阳哥咱…咱得先找个妥帖的地方安置禾儿吧?让她踏踏实实睡一觉。
再…再寻个靠谱的大夫给好好瞧瞧。
这又哭又累又……咳折腾得够呛可别落下什么病根儿。
”他飞快地瞟了我一眼又迅速移开视线那个沾着血腥气的“杀”字硬生生被他嚼碎了咽回肚子里舌尖只余下一点苦涩。
“嗯。
”甘衡的声音像羽毛拂过心尖她看着穗禾的眼神几乎要滴出水来那是一种糅合了母性本能、深切怜惜与后怕的复杂情绪。
她小心翼翼地调整了一下手臂让穗禾枕得更舒服些然后朝我伸出手臂动作轻柔得像托起一片云:“阳哥让我抱着吧?你方才……心神耗损也不小。
”她指的是柴房里的对峙穗禾的爆发以及那最后终结的一刺所带来的一切无形冲击。
我低头。
穗禾即使在深沉的昏睡中那几根沾着暗红血污又带着薄茧的细瘦手指依旧死死揪着我胸前衣襟的一角指节用力到泛白。
那小小的指尖仿佛带着一种扎根般的执拗无声地诉说着她的恐惧、她的依赖以及刚刚寻获便死死抓住的唯一浮木。
这无声的依恋像一根细针扎得我心口微微发涩。
犹豫只是一瞬最终我还是极小心地、一点一点试图将自己的衣襟从她紧握的手指中解脱出来。
她的身体在甘衡温软馨香的怀抱里本能地拱了拱紧蹙的眉头似乎松开了那么一丝丝仿佛找到了另一种安全港湾。
只是那只刚刚松开的小手依旧无意识地朝我这边虚虚地伸着在昏暗中徒劳地抓握着空气。
甘衡立刻将那只小手拢回自己怀中用温热的掌心包裹住。
她调整姿势稳稳地将穗禾整个儿护在臂弯里那珍而重之的姿态仿佛怀里抱着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件失而复得、稍有不慎便会再次碎裂的稀世瓷器承载着太多的悲辛与希冀。
“王老爷那边……”何源朝灯火通明、丝竹声隐隐的主厅方向努了努嘴压低声音脸上恢复了点惯常的精明“动静不小咱们得去告个别吧?总得有个交代。
”他指的是柴房里那桩事了。
“自然。
”我点头眼神沉静如水只是掠过那扇紧闭的、仿佛隔绝了另一个世界的柴房门时眼底深处掠过一丝冰冷的锐意。
“陈三的事王家自会料理干净。
这份人情”我顿了顿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我李阳记下了。
”说完不再看那幽暗的角落我当先迈步重新踏入那片觥筹交错的喧嚣之中。
何源和甘衡抱着穗禾像护卫着最珍贵的秘密紧随在我身后。
再次踏入这暖香浮动、笑语喧哗的厅堂方才那场发生在青石板上的惊心动魄的认亲、那柄刻着三个名字的染血匕首、那柴房内短暂而剧烈的生死终结……仿佛都被无形的屏障隔绝在外成了另一个时空的残响。
王老爷端坐主位微阖着眼手指随着伶人的唱腔在扶手上轻轻点着节拍。
我们一进来他眼皮便抬了起来那双阅尽世情、深如古井的眼眸在掠过甘衡怀中昏睡不醒的穗禾时精光一闪随即了然。
他并未多言只抬起手做了个下压的手势。
乐声戛然而止满堂的谈笑也如同被掐断了喉咙瞬间寂静。
所有的目光带着尚未褪尽的好奇、探究、以及一种难以言喻的敬畏再次聚焦在我们身上。
方才庭院里的那一幕幕早已像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激起的涟漪早已通过各种隐秘的渠道在每一个宾客的耳语中传递开来。
青石板上那撼人心魄的一跪那柄意义非凡的匕首那扇紧闭后传出细微异响的柴房门……都成了此刻无声的背景。
“阳哥儿”王老爷的声音依旧洪亮却比之前更多了几分沉甸甸的郑重穿透了寂静的空气“事毕了?”三个字问的是结果亦是态度。
“毕了。
”我抱拳言简意赅声音不高却足以让每个人都听清没有多余的修饰只有尘埃落定的决然。
“多谢王老爷成全也多谢贵府援手。
此间事了我等不便再叨扰特来告辞。
”我的目光坦然地迎向他表达了该有的礼数也划清了界限。
王老爷的目光在我脸上停留片刻那眼神仿佛能穿透皮相看到更深的东西。
他又扫过脸上犹带泪痕、神情关切的何源与甘衡最后那深沉的目光落在了穗禾沉睡的小脸上停留了数息。
他缓缓地点了点头捻着胡须语气里带着长者特有的、经过岁月沉淀的宽厚与一丝不易察觉的感慨:“好。
江湖儿女快意恩仇却也重情重诺。
阳哥儿你今日所为老夫看在眼里。
”他顿了顿目光再次落回穗禾身上声音放得更缓带着一种近乎预言般的笃定:“这孩子……是个有造化的。
跟着你是她的福气。
去吧东关县路远一路珍重。
若有用得着老夫的地方”他微微抬手做了个“请”的姿势语气斩钉截铁“尽管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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