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书客茶馆志怪第99章 蛇鬼上

“蛇行无声怨念有形。

今日不说狐不谈猫单表那含冤而死的蛇灵如何化作厉鬼追魂索命。

且看那贪恋蛇肉之人如何一步步踏入自己掘就的坟墓。

” 元和末年南方有个靠山临水的小村镇名为柳溪镇。

镇子不大民风还算淳朴唯独有个叫赵四的屠夫是镇上出了名的“蛇见愁”。

这赵四生得五大三粗一脸横肉本是杀猪宰羊的营生不知从何时起却迷上了吃蛇肉。

起初只是偶尔抓条菜花蛇炖汤后来便一发不可收拾近乎癫狂。

他嫌猪羊肉腥臊唯觉蛇肉鲜嫩紧实尤其是那现杀现剥肉片在滚粥里一烫即熟的“活叫蛇”被他奉为人间至味。

镇子靠近南边的苍莽山山中多蛇。

赵四便置办了专门捕蛇的工具——带倒钩的竹竿、密实的铁丝笼、厚实的皮手套。

他不再满足于等蛇贩上门时常亲自进山搜寻。

寻常人避之不及的毒蛇如饭铲头（眼镜蛇）、金环、银环在他眼中皆是行走的美味。

他手法老辣专挑毒蛇下手言道越是剧毒肉质越是鲜美。

他的院中常年弥漫着一股腥甜与香料混杂的怪异气味。

院角垒着一个土灶上面坐着一口特大的黑铁锅终日热气腾腾。

院内晾晒着各种剥下来的蛇皮色彩斑斓在风中轻轻晃动如同无数冤魂的旗帜。

铁丝笼里总关着几条等待宰杀的活蛇它们盘踞笼中蛇信吞吐冰冷的竖瞳死死盯着每一个靠近的人。

村镇里上了年纪的老人见赵四这般作为无不摇头叹息。

尤其是住在镇东头的秦老丈年轻时曾做过走山客见识广博。

这日见赵四又提着一条胳膊粗细的“过山风”（眼镜王蛇）招摇过市那蛇虽被捏住了七寸仍在奋力挣扎蛇尾缠绕在赵四臂上勒得死紧。

秦老丈忍不住上前拦住他花白的胡子因激动而微微颤抖：“赵四啊收手吧！蛇这东西灵性最重也最是记仇！你杀生太多怨气积攒怕是要招来祸事啊！” 赵四浑不在意咧嘴一笑露出被槟榔染得黑红的牙齿：“秦老爹您老就爱危言耸听。

这长虫不过是盘菜哪来的灵性？记仇？让它来寻我好了正好多添一道‘龙虎斗’！”说着还晃了晃手中那条兀自扭动的巨蛇。

秦老丈见他执迷不悟痛心疾首道：“非是我吓你！古话说‘蛇死骨立怨念不散’。

你如此滥杀只怕那含冤而死的蛇魂凝聚不散化作‘蛇鬼’到时就不是你吃它而是它来寻你索命了！” “蛇鬼？”赵四嗤笑一声满脸不屑“老子杀过的蛇没有一千也有八百怎不见半个鬼影？老爹您要是馋了晚上来我家刚得的这条过山风保证鲜掉眉毛！”说罢不再理会秦老丈的叹息提着蛇哼着不成调的小曲大步流星往家走去。

回到他那腥气冲天的院子赵四熟练地将那仍在蠕动的“过山风”钉在木板上锋利的尖刀自泄殖腔往上一划再向两侧一剥一张完整的蛇皮便被撕扯下来露出里面粉白颤抖的蛇肉。

那蛇一时未死无皮的肉身在木板上剧烈扭动场面血腥骇人。

当晚赵四邀来三五酒肉朋友大快朵颐。

席间他炫耀着自己捕蛇的“英勇”事迹如何徒手捏住五步蛇的脖子又如何识破竹叶青的伪装。

众人奉承着他酒酣耳热之际谁也没注意到院角那些晾晒的蛇皮在夜风中似乎抖动得格外剧烈那空洞的眼眶仿佛正幽幽地“注视”着屋内的喧嚣。

深夜赵四醉醺醺地睡去。

迷迷糊糊间他仿佛听到院子里传来一阵阵“窸窸窣窣”的声响像是无数细小的东西在爬行、摩擦。

他嘟囔着翻了个身只当是风吹动了那些蛇皮。

第二天清晨赵四被一阵急促的拍门声惊醒。

开门一看是邻家的小孩脸色煞白指着他的院墙结结巴巴地说：“四、四叔……你……你家墙上……好多……好多蛇！” 赵四酒意未消骂骂咧咧地走到院墙边一看也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只见那土黄色的院墙上不知何时竟布满了密密麻麻、扭曲蠕动的蛇影！那些蛇影并非实体却清晰无比大小不一形态各异皆是他往日杀过的蛇种它们无声地纠缠、爬行将整面院墙变成了恐怖的蛇窟壁画！ 赵四揉了揉眼睛再定睛看时那墙上的蛇影却又消失不见仿佛只是他宿醉未醒的幻觉。

然而一股莫名的寒意却如同冰冷的蛇信悄然舔舐上了他的脊梁骨。

“贪噬无度杀孽深重。

赵四不听老人言滥杀蛇类终见诡异蛇影。

然则这究竟是醉后幻觉还是蛇鬼复仇的先兆？那墙上的冤魂是警告还是索命的开端？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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