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欺负我是僵尸吧第170章 轮回幻境叩问本心
踏入轮回谷入口的瞬间陈苟感觉仿佛穿过了一层冰冷粘稠的水膜周遭的光影急速扭曲、变幻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只剩下一种奇异的、仿佛来自远古的嗡鸣。
待他稳住身形发现自己并非身处预想中的山谷而是站在一片茫茫无际的灰色雾气之中。
上下四方皆是虚无没有天地没有方向只有那永恒的、死寂的灰。
“轮回谷……竟是这般模样?”陈苟心中警惕神识探出却如同泥牛入海被这灰色雾气完全吞噬无法延伸分毫。
连与老铁的神识联系也变得极其微弱、断断续续。
“老铁?” “……在……老陈……小心……这地方……邪门……”老铁的声音断断续续带着一种被干扰的杂音。
陈苟握紧万骨骷髅权杖尝试向前迈步。
脚步落下没有声音也没有实地感仿佛行走在虚空。
突然前方的雾气翻涌起来凝聚成一幅幅清晰的画面。
他看到了黑岩城看到了自己最初苏醒时的迷茫与杀戮。
看到了魔神陨落之地的争夺与灰色身影的激战。
看到了埋骨隘的沉寂云洲的广阔。
看到了黑沙城……那无尽的鲜血、堆积如山的干尸、绝望的哭嚎……画面如此清晰甚至能闻到那浓重的血腥味感受到那些生灵临死前的恐惧与怨恨。
“不……”陈苟呼吸一窒下意识地后退一步眼中血色隐现。
这是他心底最深的梦魇。
画面再变。
他看到了青岚宗那些被他反杀的弟子临死前不甘的眼神;看到了阴煞宗分舵弟子在他手下化为干尸;看到了金庭卫、圣教修士在他癫狂攻击下支离破碎…… 一幕幕一场场都是他一路走来的杀戮与毁灭。
灰色的雾气中仿佛有无数个声音在同时质问、控诉: “为何杀戮?” “为何吸血?” “你与魔头何异?” “你这怪物!” “还我命来!” 声音层层叠叠如同潮水般冲击着陈苟的心神。
强烈的负罪感、自我怀疑、以及尸王本性中的暴戾交织在一起几乎要将他撕裂。
他体内的死气开始不受控制地躁动那丝“活”性生机也变得灼热滚烫。
“闭嘴!都给我闭嘴!”陈苟发出低吼挥动权杖扫向那些画面和声音却只是徒劳地穿过雾气。
“沉沦杀戮便是魔。
”一个清冷的声音突兀地响起压过了所有的嘈杂。
陈苟猛地转头看到那往生斋的白衣女子不知何时出现在不远处依旧是那般超然物外。
“是你搞的鬼?”陈苟眼神凶戾。
“非我搞鬼此乃轮回镜映照你内心之相。
”白衣女子平静地看着他“你所见皆是你所行。
你所闻皆是你心魔。
” 她抬手指向那些不断变幻的杀戮画面:“你看这些死亡这些鲜血可曾让你真正满足?可曾让你得到安宁?” 陈苟哑口无言。
黑沙城之后他只有无尽的空虚与悔恨。
“尸王之路非是屠戮众生之路。
”白衣女子声音缥缈“向死而生悟的是生死轮转之妙而非执着于死亡本身。
你体内那丝生机便是变数是契机而非诅咒。
” “掌控它引导它以死气滋养生机以生机调和死气。
阴阳轮转方能在尸道上走得更远而非沦为只知吸血啖魂的野兽。
” 她的声音仿佛带着某种奇异的魔力穿透了那些心魔的嘶吼直达陈苟灵魂深处。
陈苟怔怔地站在原地看着那些不断重复的杀戮画面听着白衣女子的话语。
癫狂的杀意渐渐平息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沉的思考。
他想起修炼《九转尸魔经》的初衷是为了活下去为了变得更强为了掌控自己的命运而非成为力量的奴隶。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那上面似乎还残留着血腥但此刻他感受到的不再仅仅是厌恶还有一丝……明悟。
“向死而生……阴阳轮转……”他喃喃自语眼中血色缓缓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清明。
他不再抗拒那些画面和声音而是静静地注视着感受着其中蕴含的因果与罪孽。
同时他主动运转起第五转功法不再压抑那丝“活”性生机反而尝试引导它与磅礴的死气交融。
灰白色的气流在他周身缓缓流转不再是之前的狂暴冲突而是形成了一种相对平和、彼此渗透的循环。
虽然依旧以死气为主导但那丝生机如同墨汁中的一滴清水开始悄然改变着整体的“质地”。
周围的雾气开始波动那些杀戮画面和心魔的嘶吼逐渐变得模糊、淡化最终消散于无形。
白衣女子看着他周身气息的变化微微颔首:“悟性尚可。
轮回谷第一关‘问心’你算是过了。
” 她的身影也开始缓缓消散:“前方尚有考验好自为之。
记住力量无分正邪关键在于持力之心。
” 话音落下她的身影彻底消失周围的灰色雾气也如同潮水般退去。
陈苟发现自己站在了一条幽暗的、由无数白骨铺就的甬道入口前。
甬道深处隐隐传来锁链拖曳之声和令人心悸的威压。
他深吸一口气感受着体内更加圆融、虽然总量未变但质效更高的力量眼神坚定地迈入了白骨甬道。
轮回谷的考验才刚刚开始。
但他已经找到了初步的方向——掌控本性而非被本性掌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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