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食谱当上女宰相第148章 我烧的不是药是枷锁
天未明风雪压檐。
乾清宫前殿烛影摇红炉火微明。
苏晏清立于阶下一身素青官袍未换发髻微松眉间却无倦色。
她手中捧着一尊黑陶小炉炉身刻有细密纹路形似古灶底座三足皆以“痛钩”笔意雕成——正是依祖父秘传所制的“心火炉”。
炉中炭火未燃只静静卧着一撮淡金色粉末如尘似雾正是那以云心蕊焙炼七日而成的“反引炭”。
它不生烈焰不散浓香却能引人内观本心唤醒被蒙蔽已久的觉知。
殿内皇帝端坐龙椅面色苍白眼底却透出久违清明。
昨夜是他二十年来第一次未饮“安神汤”也未坠入那甜美而虚妄的梦境。
他没有梦魇也没有狂躁只是静静地醒着听着更漏滴答感受着胸膛里心跳的真实节奏。
可这份清醒来得太过陌生。
“朕昨夜未用药也未梦魇。
”他的声音低哑像被砂纸磨过“可若无此羹明日能否依旧?” 苏晏清抬眸目光沉静如水直视龙颜:“臣不能保陛下永远不痛。
” 她顿了顿一字一句落下清晰如钟鸣: “但能保陛下——痛时不疯。
” 满殿寂静连铜壶滴漏都仿佛慢了一拍。
她上前一步将心火炉置于殿心玉砖之上双手拂袖取火折点燃炉中炭粉。
火光初起并不炽烈反而幽微如萤却在瞬间映亮了整座大殿的梁柱与人心。
“此火焚的是‘赤心散’的根。
”她语声平稳却字字千钧“若您允今日起宫中不再制香不再藏药只留这炉日日燃之。
百姓可视百官可监天地共证。
” 皇帝凝视那微弱却执拗的火焰良久不语。
殿外风雪呼啸殿内唯有火苗轻颤之声。
终于他缓缓起身步下丹墀亲自执起炭铲将一撮新炭轻轻投入炉中。
“嗤”的一声火星跃起照亮他半边面容——不再是那个沉溺幻梦、神情恍惚的君王而是一个终于敢直面痛苦的男人。
就在此时宫门外传来急促脚步。
尚宫周氏披着雪氅而来手中紧握一道黄绫密诏上书“即刻恢复安神汤制违者以谋逆论处”落款赫然是慈宁宫太后印玺。
她奉命而来原欲强令御膳房重开药灶可刚至宫门却见一人独立风雪之中。
老嬷嬷。
那位侍奉两代帝王的老医女此刻手中捧着一只漆匣匣中残药正冒着缕缕青烟已被火烧去大半。
她抬头望向周氏眼神冷得如同北境寒铁。
“我替你烧了。
”她说。
周氏一震几乎握不住手中诏书。
“若太后问起就说老奴疯了。
”老针嬷转身离去背影佝偻却挺得笔直仿佛卸下了三十年来压在心头的罪孽。
风卷残雪扑面而来周氏站在原地指尖冰凉。
她低头看着那道代表着至高权势的密诏忽然觉得它重若千钧又轻如浮灰。
她想起昨夜偷偷潜入药房时亲眼所见那些标注为“宁神”的药材中竟混有梦香衍毒的主材;想起皇帝年少时也曾笑语朗朗直到第一次服下这汤羹后笑容便渐渐褪成了机械的弧度;想起自己每晚亲手递药时陛下眼中那一闪而过的空洞与恐惧…… 她的手开始颤抖。
最终她一步步走向心火炉将密诏缓缓塞入炭堆之下。
火焰腾起吞噬了金线绣纹吞噬了凤印朱砂也吞噬了她多年来的盲从与沉默。
火光照在她眼角竟有一滴泪滑落转瞬凝成冰珠。
殿内苏晏清已跪地奏请:“臣请废‘安神汤’旧制立‘心火炉’于乾清宫前由天下百姓推选‘守火使’轮值昼夜不熄以示君民同心共守清醒。
” 皇帝望着炉中跃动的火光忽而开口:“若朕再失控如何?” 她叩首额触冰砖声音清越如刃: “臣愿以心觉为锁以痛为链日夜相守。
若陛下欲饮毒先饮臣之血。
” 死寂。
连呼吸都被冻结。
萧决立于殿角阴影之中玄镜司铁令紧攥在掌指节泛白。
他本不该在此却执意守候至此。
此刻体内蛰伏多年的“梦香”余毒竟随这一诺震动悄然退散止于肩胛仿佛也被那炉火灼退三分。
他垂眸看向苏晏清的背影——单薄却坚不可摧。
是枷锁。
是谎言织就的黄金牢笼。
更是某些人宁愿万人沉睡也不愿一人清醒的恐惧。
风穿殿隙火苗轻晃在墙壁投下巨大的影子宛如一座燃烧的祭坛。
第149章 灰烬飞向北境 夜深如墨风雪渐歇。
乾清宫前殿的“心火炉”依旧不灭幽微火焰在玉砖上投下摇曳光影仿佛一缕不肯安睡的灵魂。
皇帝已回内殿安歇但这一夜他不再闭目昏沉而是坐在窗前静静听着炉火噼啪作响像听一个久违老友低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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